无生命体征
见字如面。
2019-10-12

Bad Habbit

#C汪咕哒♂,罗曼咕哒♂

#我流咕哒,ooc,刀子注意

#时间终局特异点之后

#观看过程中有任何不适请迅速撤退

#以上ok,食用愉快



0


藤丸立香有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坏习惯,在进迦勒底之前就有了。在焦躁或害怕的时候他会习惯性咬住食指曲起的指节 ,通过轻微的疼痛来让自己冷静下来,或是暂时的压下恐惧,这有助于他思考解决糟糕局面的方案。


他向来控制得很好 ,从来没出现过刺破皮肤的情况,那些咬痕也多数在几个小时后就能消失得毫无踪迹。因此他仅仅把这个当做自己稳定情绪的小技巧。


直到最近这个坏习惯变本加厉地严重起来,让立香有点担心自己哪天会不小心咬块肉下来。



1


库丘林回到藤丸立香的房间时,迎接他的是一片熟悉的黑暗冷清,甚至连人生活过的气息都快被吞噬殆尽。


立香回来后只有最初的那天晚上睡在这里,之后就如同在管理室扎了根一样忙得脚不沾地,再也没回过自己的房间。


说睡可能不太恰当。


少年那天若无其事地避开众人吃了几片安眠药早早躺下,却在半夜被梦魇惊醒,将身侧从者的手臂抓得青紫了一片,等过了许久才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一样猛的放开了手,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


然后直到今天库丘林都没能再见到自己的御主一面。好像只要藤丸立香想,他随时有一百种方法避开库丘林。


手臂上的淤伤如今仍是一动作就扯出一片刺神经的痛,库丘林没用卢恩修复。比起这个,他更担心少年那好像随时会一步踏错跌进深渊地狱的危险的精神状态。


立香的状态出乎他意料的糟糕。



2


而藤丸立香却在连续三天手忙脚乱魂不守舍地给达芬奇帮尽了倒忙之后终于满血复活了。这些工作原本他从未关注过,如今为了和达芬奇一起分担倒也迅速上手处理得有条不紊起来。


甚至为了不让达芬奇有机会赶他去休息,他把自己照顾得非常好。该吃吃该睡睡,然后把除此以外全部的时间精力都用来熟悉并支持迦勒底的后援工作,看上去仿佛恨不得立刻灵子转移到下一个特异点。


少年御主恢复了老样子,依旧是半吊子不靠谱却兢兢业业地工作,连吐槽的功力也没退步。他尽可能的照顾到了所有从者,该补魔补魔,该训斥训斥,该安抚安抚。


除了再没回过自己的房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被自己施暴的从者,他看上去好的不得了。


被避开的从始至终只有库丘林。



3


对于立香能够这么快打起精神来,玛修心里多少是松了一口气的,尽管她自己都还不是很能调整回来,但是她更担心御主的情况。


不过看起来是她多虑了,在短暂的消沉之后立香甚至比平时更快地恢复过来,并投身到了下一个特异点的准备中,默默地支持着达芬奇亲和其他职员的工作。她的前辈无疑是个非常坚强的人。


这也在无形中给所有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只有达芬奇亲可能并不足以鼓舞所有人,但如果是他们一路看着成长过来的,亲身经历数个特异点的少年御主也站了出来,那么再绝望也必须振作起来才行。


这次的损失确实过于惨重,整个迦勒底都陷入了低谷期。


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并没有多少余裕能让他们缅怀逝者。



4


藤丸立香其实并没睡过一个好觉,就连达芬奇也撑不住休息的时候,他也没能因为疲劳彻底昏睡过去。


可能偶尔会有几分钟失去过意识,却总在有任何画面或声音造访梦境之前清醒过来,就靠这样断续的浅眠居然也达到了休息的目的,连他自己都想夸一句天才。


安眠药只在第一晚尝试过后就被束之高阁。它的确起了作用。但药物能让人入睡,却无法让人不做梦。何况还对身体有害。这笔不划算的买卖便被立香画上了大叉。


当所有人都休息的时候,立香也如同被拔掉了电源。他曾尝试着集中精神想办法一个人处理接下来的事物好让大家醒来时能更轻松一点,可总不能如愿。就好像思维也被安静的空气吞噬了,有什么东西在黑暗的角落里盯着他,一旦放松警惕就会扑上来把他撕碎。


最后他只能找个地方发呆,放空大脑。大多数时候他会坐在管理室层层的台阶上,盯着散发微弱光芒的迦勒底亚斯,又或者坐在走廊窗台上,透过巨大封闭的玻璃盯着外面的天空,运气好天晴时,会看到动人的极光。


只有芙芙寸步不离地粘着他,无论怎么扒都不能将它从身上揪开。但第四兽也要睡觉的,只要它睡着了,立香就会把它交由玛修照顾。


他有必须自己独处不能让任何别的生物窥视的时候。



5


——就连那个小姑娘都认为御主已经振作起来了。


迦勒底的所有人都在藤丸立香看似不经意的鼓励下恢复了精神,甚至比以往更积极。固然有一点用忙碌来麻痹自我的意思,但也确确实实的朝气蓬勃起来。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吗。


库丘林有些烦躁地磨了磨牙。可能是直觉,也可能是立香一直以来就给他这样的感觉——那个叫罗玛尼·阿其曼的医生的牺牲是绝不可能这么迅速平静地揭过去的。哪怕他不想承认。


而那小鬼一定还隐瞒了别的什么。



6


深夜。


确认达芬奇也睡下之后,藤丸立香拿过毛毯给人披上,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管理室。


他在走廊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会,如同徘徊人间无处可去的亡灵,在光和影之间游移不定。极光穿过一块块巨大长方形的玻璃,像海藻一般在地面和墙壁上摇晃出奇妙的形状,绚丽的光线冰冷又安静。


今夜是个难得的天晴日。


立香随意挑了个正对窗户的位置靠着墙壁坐下,光线清晰地将他分割成了明和暗的两部分。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块卢恩的符文石——许久之前那位脾气不甚好的军师大人为了奖励他的成长赠与的礼装——如今成了他失眠时的消遣,作为练习卢恩魔术的道具。


符文石因为咒语自动地漂浮在了空中,光芒渐盛,随着主人的摆弄在空中画出不知所谓的形状,直到一个单词不知不觉地成型。


那是一个意为浪漫的单词,那也是一个人的名字。


罗曼。


是那个哪怕他写一千一万遍也不会再出现的人的名字。



7


失去魔力供给的石头一块块掉在地上。


耳边人声鼎沸。质问,感谢,怒吼,道歉,哭泣……最后只剩下钝器击打肉身的声音。接着是不断坠落的失重感,像要掉进虚无深渊,一切都离自己远去。


不对,有人抓住了他的,有人呼唤了他的,他没有掉下去。他,好好的,完整地回来了。


少女迫切的呼喊如同地狱上方垂下的蛛丝无数次将他从噩梦里拽回现实。藤丸立香卷起袖子毫不犹豫地咬上自己的手腕,于是所有喧嚣都因这清晰的疼痛潮水般退去,只有人王残破的身躯和那人一脸抱歉的模样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真难看啊,藤丸立香,居然只有在噩梦里才能再见到他。如果醒着也算做梦的话。


血液从细小的一排伤口源源不断地渗出,嵌入手臂的牙齿感受着血管的抽痛,口腔里浓重的铁锈味弥漫开,顺着嘴角在手臂上蜿蜒成一道艳丽的红色。


直到他从那几乎要溺死的混乱里喘过气来,立香才放开几乎要麻木了的嘴。胡乱拿黑色的袍子擦掉满嘴的血腥,他像条刚被打捞起来的鱼那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短短几分钟内全身都被汗水浸湿,冷得他直打哆嗦。


这样的情况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一次。


他放任它成为一种习惯。



8


等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立香拉下袖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训练场边的浴室前进。这副样子到明天早上可就成大新闻了,而如果因此感冒了也会被达芬奇亲说教,还要连累玛修和从者们担心。


去路必经的是自己的房间,但立香没想到他会跟恰巧开门的从者打个照面,毕竟在他印象里,库丘林并不是个会守株待兔的人。


不如说既然库丘林那件事以后一直没来找他,立香认为对方应该是生气了的。他想为那件事道歉,却没想好该怎么解释。


对方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出门夜游的样子。


还没等立香想好是再次逃走还是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的跟人打个招呼顺便道个歉,他就被拽进了房间里,那人甚至细心地带上了门没发出一点声响。


库丘林抓着他的手压到了伤口,立香疼得咧嘴,只能掩饰地开口:“caster?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底气不足,一半因为之前的愧疚,一半因为眼下的心虚。


手下的触感冰冷黏湿,矮了自己一个头多的小鬼像刚从沼泽里捞出来一样,加上那一靠近就鲜明起来的血腥气,这一切都让库丘林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他现在可没什么说俏皮话缓解气氛的体贴。


咔哒一声,立香身后的门被轻巧地锁上。



9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master。”确认猎物不会再轻易跑掉之后,库丘林拉开了那让立香神经紧张的距离,黑夜里从者猩红的双眼像会发光的宝石,“关于那天晚上的事。”


立香咽了口口水,虽然还没想好怎么解释,但他的从者看上去还没有气得失去理智?


“对不起,我的错。”立香举起双手投降,眼神诚恳,然后瞥了眼从者身后房间浴室的方向,“不过,能不能先让我洗个澡再谈?不然可能会感冒。”至少让他稍微处理一下伤口防止露馅。


“那就边洗边谈吧,如果master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洗?”御主的老实让库丘林心情好了一点,他顽劣地笑起来,抱起人就走。


“?!”


没等立香反应过来库丘林就在浴池边将他放下,开始理所当然地给他脱衣服。


手臂上的伤被发现的恐惧甚至盖过了恼羞成怒,以至于立香挣扎的时候忘记给强行扒他衣服的混蛋肚子上来上一拳。


最后还是被扒了个干净。


立香抱膝坐在放满热水的浴池里进入自闭模式,眼睛死死盯着水面,权当库丘林不存在。



10


看到御主手臂上咬痕的时候,库丘林表情多少有些凝重。他本来以为这个冒冒失失的小鬼又过于勉强自己不小心磕碰到了哪里,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干涸的血迹在热水里融化开,才刚刚结痂的伤口受到刺激又流出些许新鲜的血液。两边的手臂上都有新旧不一的咬痕,最新的那道在右手靠近手腕处,显然是没几分钟前才弄上去的。


库丘林坐在小凳上,用立香无法挣脱又不至于弄疼他的力道牵过那只右手,上上下下查看了一下,然后嘴唇贴上还在渗出血液的伤口,试探地伸出舌头,缓慢轻柔地舔舐。


那是不含任何欲望的亲昵的触碰,是动物最原始的疗伤方式。


从右手到左手,每一个伤痕都被唇舌细致地抚慰,而后微微发烫,泛起点点酥麻。立香有些别扭地握了握拳,又松开,抿着嘴一言不发。


最糟糕的秘密暴露在了最不想让其知道的人面前,立香不知道如果对方因此表现出对他这个御主的失望,自己会怎么样,又该怎么办。


如同进行一种仪式,库丘林末尾亲吻了立香的指尖,而他抬头看到的却是御主心不在焉脸色苍白的样子。



11


真不知道这小子又在想点什么多余的事……库丘林挫败地叹了口气。


他驯养过很多幼犬,但从没有哪只会让他感到像这样棘手。尽管把御主比作幼犬多少有点不妥,但不可否认他在指引御主前进的路上感受到了跟驯养幼犬相似的乐趣,当然他对立香远不止如此。


挤了点洗发露,库丘林把一脸懵逼的立香掰正背朝自己,然后熟练地揉上御主毛茸茸的脑袋。


“cas…ter?”莫名享受了服务的立香有点坐立不安,但又不好乱动,只能迟疑地喊身后的从者。他还以为会遭到训斥之类的,再不济也是语重心长的长篇大论,但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嗯?怎么了,master?”十几分钟前的怒气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库丘林非常耐心地给予回应,手下的动作不停。等立香的头发上已经全是泡泡之后他又拿过一边的淋浴喷头,一边揉搓御主细软的黑发一边眯起了眼,总觉得有点怀念呢。


“没……”立香乖乖地被摆弄着,良久才反应过来什么,“你,不会是把我当狗了吧?”


啊,被发现了。库丘林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开始一如既往进行哄骗:“怎么可能,狗可比你小子可爱多了~”嗯……等等,他刚才是不是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也是呢,狗比我可爱多了。”少年御主毫无感情地棒读,转身劈手夺过淋浴头对着刚帮他洗完头的库丘林毫不留情地开到最大,“真是辛苦你了,你可以出去了,caster。”



“喂?!”被轰出浴室的库丘林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愤怒地拍了几下门,“过河拆桥啊你这没良心的臭小子!”被指控的少年在门里扯着嗓子回道:“我才没有拜托你这大叔帮忙洗头吧!”



“说谁大叔呢,混账小鬼。”库丘林抱怨着认命地脱掉湿透的斗篷,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给房间燃上安神的药草。




12


等彻底洗完立香才想起刚才应该被caster抱进来的时候并没拿换洗衣物,正想着要不围个浴巾先出去再说,转头就在浴巾架上看到了自己的睡衣裤,一应俱全。这家伙该不会早就准备好今天晚上出门逮他了吧……


立香走出浴室就看到库丘林盘腿坐在床上,单手支着下巴看书,余光瞥见他出来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去。


有点像开庭审问……立香脚下顿了顿,深吸了口充盈着草药香的空气,走过去坐在从者身边的床沿,背对着他的侧面,眼睛瞄见了书页上晦涩的卢恩文字。


库丘林让立香坐过去之后并没有再多话,专心地看着自己的书,像是在等他先开口。立香擦着头发斟酌了一下,打破了沉默:“caster,那天弄伤了你很抱歉。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那个倒是无所谓,”库丘林头也不抬地翻了页书,“master你想说的应该不是只有这个吧?”


立香抿了抿嘴,有点艰难地开口:“……那之后什么也没说就逃走了也很抱歉,还有之后一直躲着你也是。”


“以及,今天让你看到了不好的东西和不成器的御主,真的很对不起。”难堪的事实让声音变得格外艰涩,最后从喉咙滚落的词语像是变调的泣音。立香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手指攥紧了腿上的布料,仍然盖在头上毛巾隔开了他和库丘林的视线。


“谁说那是不好的东西了?”库丘林听完御主的一连串道歉,有点无奈的开口。不如说还好看到这些的是自己,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到御主手臂上那些咬痕。


“诶?”没想到会收到反对意见的立香发出了疑惑的单音节,从者的手这时抵上他的后心,温暖的感觉开始从那一点蔓延至全身。



13


“一个人消失的时候是会留下痕迹的,可能是承诺,诅咒或者一些别的什么,越强大的人留下的东西也越强大,有可能是好的,也有可能会非常危险。”


立刻意识到库丘林在说谁的立香睁大了双眼,耳边似乎又有嘈杂的声音袭来,视野变得不甚清晰,他竭力克制着身体的战栗,睡裤的布料几乎要被双手抓烂。


但这次噩梦没能如期而至,库丘林的手稳稳地支撑住了他几乎要滑落的后背,坚定地一字一句地说道:“而那个半吊子的医生,给你留下了整个世界。”没错,在最后的最后夹杂的一点私心,仅仅是为了藤丸立香的未来而实现的那个愿望。


库丘林把立香已经抓的指节泛白的手掰开,将人转了个面牢牢圈在自己怀中,低头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不要辜负他,不要让他失望,立香。”他在少年的耳边如是说道,“也不要勉强自己,你还有我们可以依靠。”


“感到痛苦是正确的,立香。不要忘记他,也不要沉湎于痛苦,那家伙给你留下的路,今后由我指引你走下去。”库丘林轻轻安抚地拍着立香的后背,对怀中人无声无息的哭法感到一丝心疼。


立香颤抖着双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住库丘林后背的衣服,很久才终于能发出声音——“是……”



14


库丘林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可以有这么多。立香就像要把以后所有的眼泪都一起流干那样直直哭到了天亮,到最后筋疲力竭地倒在库丘林怀里。


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这小子的眼泪了。把陷入昏睡的御主放进被子里安顿好的时候,库丘林无缘由地想到。


他坐在床边,伸手撩起少年有些汗湿的额发,弯腰亲吻了那红肿的眼眶——“晚安,立香。”


【这样就好了吗?】

【啊,这样就好。】


==========


最后的“他”是医生,大概就是医生留下的一点执念托付给了他觉得最能引导好立香的从者库丘林caster,在确认了立香没事之后执念就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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